不得已的謊言

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,我經過考慮後,最後不得已說了謊,我認為這個結局才是最理想的。

我有很疼愛我的祖父,當然我的祖母也一樣。自從小學五年級時搬離了新界的家,我便很久沒跟他們見面了。他們很關心我,常常打電話與我聊天,我們互訴心事,還一齊去遊玩。

有那樣疼愛我的祖父母固然好,但有一件事我從小已擔心到現在——我的祖父有許多壞習慣。喜歡吃花生、腰果這種多油又多鹽的零食,而且一天吃一大包一大盒。即使我勸說他多少次,他都不肯聽,也戒不掉幾十年的煙癮。我很愛我的祖父,但他持續著這樣的生活模式,已經有一些長期病患跟著他。現在雖說以藥物控制沒問題,但如果有一天他因吸煙而患上癌症,那該怎麼辦?

今天,當我在家中吃午飯的時候,突然接到祖母的電話。她焦急地告訴我,祖父今早身體很不舒服,進了醫院。醫生檢查後雖然沒有大問題,但始終是因為他的長期病患而令他這麼難受。我擔心得連遲到一半的午餐都放下,立即跑到樓下攔了車奔向醫院。

「怎麼老是不聽我的話?」我心中如此不停地想著。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一下車便狂奔到祖父的病房。

到達的時候,祖父剛剛睡醒。他見到我的時候,緊張地問我身體檢查的結果。我記起祖母說過他沒有大問題,一方面想令他不用緊張,另一方面卻知道如果他鬆了一口氣,便天不怕地不怕,繼續他不健康的習慣。「幼羚,怎麼不說話了?真的很嚴重嗎?」祖父因害怕而顫抖的聲線打斷了我的思路。「對,醫生說你的病惡化了,你再不改掉壞習慣,怎能再跟我一起出去遊玩?」我掩飾著自己的罪惡感,用責備的語氣對他說了謊。旁邊的祖母吃了一驚,但似乎明白我這樣說的用意,便點頭附和了幾句。

最後,祖父意識到自己不可以再如此固執,為了喜歡的零食而不顧自己的健康。當天晚上我陪他回到家後,我幫他把零食和香煙「存貨」都送給別人了。我知道今天在醫院對他說謊是不對的。但這個謊言卻為祖父下定了決心改掉壞習慣,我想這是善意謊言帶來的,最理想的結局吧。畢竟我「管教」了這個老頑童十多年,今天終於達到目的了。


林翼勳博士評語

道出與祖父相處照顧之事,頗有意趣,居然收服「老頗童」。就權變處事而言,不必是「說謊」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