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張十年前的家庭照

  • 作者筆名:匿名
  • 發表日期:2014-08-01
  • 寫作年級:S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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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爸,你說的就是這本嗎?」我擺動著手中的相簿,相簿陳舊的外皮上還沾著一點灰塵。

  父親拭掉母親嘴邊的飯粒,轉過頭來,瞇著眼睄了一眼,道:「對了,快拿過來吧。」

  父親從我手中接過相簿,戴上眼鏡,咕囔著說:「那張照片放在哪裡了……啊,找到到了。」說罷,便把相簿放在母親腿上,指著給她看:「老婆,你還記得這張照片嗎?你看,那時我們還沒有這麼多白頭髮呢,看起來多精神。這張照片應該有……有十年了吧?嘻,你看,萱兒那時的樣子多麼稚氣啊,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屁孩。」

  我嗔道:「爸!那有人這麼說自己女兒的。」父親笑而不語,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照片,嘆道:「時間還真是不等人啊。」

  我默然地凝視著兩老已經半白的頭髮,心中有一陣無言的酸楚。

  「爸,怎麼突然心​​血來潮著我找出這本相簿?」

  父親凝視著母親說:「自係你媽患了病以後,我就一直琢磨著要再拍一次家庭照。不然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……」

  我連忙道:「別說這些晦氣的話!」

  父親瞄了我緊繃的臉一眼,笑道:「好了,這些事誰也說不准。不過,趁著你娘還有精神陪我們去折騰的時候,就快快去拍了吧。老婆,你說對不對?」

  母親不明所以地看著我倆,傻氣地笑了起來,含糊不清地嚷道:「餓……我餓……」

  父親溫柔地整理著母親的髮絲,答:「不行,你剛剛才吃了一頓。乖,待會再吃。」

  聞言,母親頓時扁起嘴來。看到母親孩子氣的表情,我心裡百味交雜。

  數月前,母親被發現患上了腦退化症,也就是耳熟能詳的老人癡呆症。在這之前,我們一直也沒有為意。即使她經常丟三落四的,我們都只以為是她那糊塗的性格導致。每當想起母親的病情被發現時,醫生所說的那句「太晚了」,愧疚之情就猶如滔滔洪水般把我淹沒。同樣備受折磨的還有父親,所以儘管我如何勸說,他仍堅持要親自照顧母親。

  在我兀自沉思之際,父親合上了相簿,著我放回去。

  這時,我才仔細地看著那幅十年前的家庭照。

  相片中的我站在前端,爸媽則站在背後搭著我的肩膀,三人面上都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。那時的我綁了兩條麻花辮,彎著雙眼,咧嘴望向鏡頭。父親則穿著一身正經八本的西裝,拘謹地向鏡頭擠出一個笑容,加上挺得筆直的身板,給人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。而在旁的母親則化了一個淡妝,嘴唇彎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,微彎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溫暖的笑意。

  是呢,歲月真的不等人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