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輒─砰!」……

一聲巨響，掀起噩夢的序幕……

※

小弟滿心高興地抱着一個盒子，跟媽媽和我離開商場。

「姐，這機械人模型很棒吧?」小弟一蹦一跳地大嚷。

「當然，」媽媽對他說。「你姊姊掏出自己的零用錢給你買的，是獎勵你的測驗得到滿分。快點多謝姊姊吧。」

「謝謝姐姐~」小弟天真的笑臉，令我感到十分快樂。

我們邊談邊走，剛剛橫過了馬路。

「哎呀!」不知是哪一個莽撞的路人擦過小弟身旁，小弟一個站不穩，手一鬆，整盒模型掉到遠遠的馬路中心。

「我的模型呀!」他匆匆地掉頭便跑，想拾回盒子。媽媽和我攔阻不及，只好高聲叫他小心一點。

小弟拾起盛載模型的盒子，正在折返。他渾然不覺，交通燈已經轉成紅燈。他略略一望左右，見沒有車輛駛過，便開始跑回來。

不料，一輛重型貨車從拐彎處切出，以高速朝小弟直衝過去!

「小弟!」我奮力撲出馬路，使力推開他。

貨車的車頭燈恍若魔鬼的眼睛瞪着我。─來不及了。來不及了。

「輒─砰!」我仆倒在車前。

※

意識無方向地浮游着。

「醫生……她的腿……真的無法保住麼?」─好像是媽媽的聲音欸。

……

「我們為她進行了截肢手術，切除膝蓋以下的小腿部分，也許日後應該裝上義肢。」

……

模糊、雜亂的對話傳進耳中。怎麼可能?!截肢……即是意味着我永久殘障了啊!─不!我一定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甚麼事!

緩緩張開雙眼。這裏是醫院。

「姐姐!」

「女兒!」

我吃力地坐起來，雙腿立刻劇痛。

一手掀開被子，只見膝蓋以下空空蕩蕩的，已經沒有被稱為「小腿」的部分了─! 我徹底獃住了。

雙眼一白，復又倒回床上。

這次甚麼都聽不到了，意識繼續浮游於空虛混沌之中。

一切，一定是一場噩夢、沒可能是真的!

我不可能永久殘障了的，沒可能、沒可能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