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海浮沉

  • 作者筆名:姚玉婷
  • 發表日期:2009-08-08
  • 寫作年級:F3
  • 字數:1494
  • 文章類別:其他

「你竟然偷看和翻我的東西?我有人權和自由的,我不是你的寵物,我可是你的女兒啊!」媽媽真的不可理諭,竟然偷看我的東西,什麼也能容忍,但這樣一定不可以,要不然,媽媽便會得寸進尺,那時我和坐牢有可分別?

「我可不是故意的,只是你沒有把你的東西放好,我不小心看見了。」媽媽故作無辜的說。

「你太過分了。」我已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
「欸!我是你媽啊!是我養你育你的,難道看看你的東西也不行嗎?我只是想『關心』你一下而已,難道這也有錯嗎?如是的話,我這個『媽』就真的難做了。」媽媽語帶諷刺、故作委屈的「藉口」說得真動聽,但我不是三歲孩兒,這些話我早已聽膩了,我拿起袋子,只拋下一句:「是嗎?那謝謝了,以後也不用再做了。」便奪門而去。

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,回想起剛才的一幕,真的是「啞巴吃黃連」,有苦自己知。其實我剛才是不是真的太衝動呢?但我真的再受不了她那分苛刻,不管了,反正也已跑了出來。

我拿出流動電話,正想致電給誰訴訴苦的時候,我發現…縱使我按遍了電話簿幾遍,卻竟然也…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說心事的真心朋友,我這才發現原來人與人的關係是那麼的薄弱,即使是親人。

夜已深,天氣愈來愈冷,我繼續在漆黑之中漫步,凋零的街燈、寧謐的街道、三兩的行人,顯得周遭更孤寂,我就像被眾人遺棄的小孩,沒有了依靠,只能在街上流浪,祈求不要遇上天災、遇上壞人。

「沙」的一聲,天突然下起大雨來,我冷笑一聲,原來天並不會倦戀任何人,特別是落魄的人。回想起以往的種種,從前被堅強所保護的懦弱,再也受不了,全化作淚水洶湧而出,雨水狠狠地打在我臉上,我已分不出那是雨還是淚,我只能大哄一句:「為什麼連天也要欺負我?」

「為什麼蹲在地上不回家呀?我的乖乖女,斯亞。」身後突然傳出一把輕佻又熟悉的聲音。「不會是他吧?」我心裡嘀咕着。腳步聲愈來愈近,直至停在我的跟前,我抬頭一看,果真是他,他就是媽媽所說的「白粉仔」,其實嚴格來說,他也算不上是「白粉仔」,因為他從來也不吃「白粉」,他是一位毒品拆家,也是我的好朋友(截至他成為毒品拆家)。

「你即使是哭,也還是那麼漂亮,斯亞。」他以一貫的輕佻作風說。

「你不也是仍舊那麼輕佻嗎?佑也。」我帶着哽咽的聲音說。

他微微聳肩:「沒辦法吧!改不了。看你這可憐的狼狽相,

你該不會想告訴我,你學人玩離家出走吧!」

我頓時語塞了,這次我也知道我臭定的了,但怎也想不到會臭在他面前。

他站起來,伸出手說:「別哭了,來吧!」「去哪裡?」「去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解決問題。」佑也這句話對我來說,就像雪中送炭,在這被遺棄的孤夜,只有他願意伸出手,讓我緊牽。

到了佑也的家,換上乾淨的衣服,人就更清醒了。我知道佑也很壞,我怎也不該跟他回家,但…但打從我抬頭看見他那一刻開始,我已經錯了;我與他說話那一刻開始,我已經不能自拔;我伸手牽他那一刻開始,我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。我知道我現在所需要的,是他,和它。

佑也待我從來也是那麼的溫柔,「白板」才剛下口,一絲苦澀便湧上,他便給我端上一杯果汁,真是諷刺,我從前是多麼恨佑也毀了自己的人生,但現在救了我的,竟是他,而毀了我的人生的,竟是我自己。

「白板」的威力真强,才剛下喉不久,一陣快感便湧上,彷彿由頭皮至腳跟也與上了高潮,痺痺的,令人十分享受;但隨着高潮式快感而來的,竟是意外的平靜祥和感,世間的一切像是全也停下來了,沒有了不開心、沒有了煩惱……

翌日醒來,頭痛欲裂,血從鼻子流下,我知道問題並沒有解決,反而變得更複雜了。但我已不能再回頭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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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,我因不想再沉淪下去而嚐試戒毒,但總是不成,因那種高潮式的快感和平靜祥和的感覺,總會使我不知不覺再次醉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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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考完了,我的成績一落千丈,換來的是老師唾棄的眼光、同學的嘲諷,我現在終於明白可謂「人情冷暖」,真的令人感到心寒,還是一個人的世界好。

快感和平和感再次走遍全身,但不知怎的,蔑視的目光和嘲諷的聲音卻仍在耳邊縈繞,我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一個玻璃瓶旁,是天拿水,我深深地朝瓶口一吸,腦袋子像立刻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,再給掃空,一切事物天旋地轉,身體愈來愈輕,像快要飄起一樣,我茫然地走到街上,交叉着腳步,碰碰跌跌。

突然「嘭」的一聲,我感覺到自己被拋起,再墜下,沒有痛楚,只聽見:「斯亞,你怎樣?你不可以有事的……」是佑也和…媽媽,原來她一直都在。